“謝衣, 睡了嗎？”

謝衣方回到家, 心情還沒完全平覆便收到了蔣昊的電話。

“沒有。你容我緩緩。”謝衣脫掉了高跟鞋和襪子，靠在沙發上喝水。

“你和嚴洵後來怎麽了？鸞鸞和我說你們之後一起回去。”

“別提了。”謝衣揉了揉太陽穴道：“簡直災難。”

也不知道嚴洵之後會怎麽樣對自己, 那一巴掌大約要在他臉上留一陣子了。

電話另一端的蔣昊充滿了好奇。

“死心吧,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。”謝衣笑道：“怎麽了？這麽晚還打來。”

“我想問問鸞鸞最近的狀況。他剛才和我通話了，聊到藥物的副作用，但我總覺覺得他沒把話說完。”

“他似乎有些不安和害怕, 但是他沒和我說。”

謝衣問道：“他和你說什麽了？”

聽蔣昊說完後, 謝衣思索片刻才道：“患者吃了藥後除了鸞鸞說的那些，有少數人還有可能會面臨視線模糊、xing欲降低、有自殺傾向的狀況，因人而異吧。我想鸞鸞可能是因為最近經常看不清東西所以才會不安？畢竟他原本就聽不清了，因此自然會特別在意這個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

蔣昊語氣有些擔憂。

“會沒事的吧？”

“自然。就是早期會有的普遍現象而已, 熬過這段時間就沒事了。再者也是鸞鸞自己放大, 其實問題並不嚴重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蔣昊放心了。

謝衣提醒道：“藥物對於治療很重要性，畢竟有時候自身的情緒是人為無法控制的。”

“我明白的。逃避不是問題，藥物的副作用相較這病，就一點也不會覺得難熬了。”

謝衣笑道：“你也要多陪陪鸞鸞，什麽時候回來啊？”

“快了，明天會回來看看。之後再拍攝兩天就完事兒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ＸＸＸＸＸＸＸ

“砰——砰——”

“舒鸞！你給老子開門！”

“反了你？皮又癢了是不是？”

敲門聲震耳欲聾, 舒鸞覺得整個樓層的人都聽見了, 門外的男人一邊往死裏敲一邊吆喝。

多年未見, 這把自舒鸞出生、有意識就害怕的聲音如今卻依舊讓他害怕, 支配了自己半個人生的這個男人, 他的聲音早已經深深地根植地在大腦裏了, 如今一聽見除了害怕根本作不出其餘反應。

舒鸞渾身發顫地直直看著大門，夏洛特先是站在門前低聲呼嚕警告，之後看了眼舒鸞，隨即跳上了沙發輕輕舔他的手背，蹭了蹭他的臉。

“汪！”

舒鸞回過神，伸手渾渾噩噩地取過了手機按下蔣昊號碼的快捷鍵。

“鸞鸞？”

舒鸞的來電蔣昊從未錯過。

舒鸞握著手機卻是說出話，只是不停地倒吸冷氣。

“鸞鸞？怎麽了？”

“鸞鸞，說話。”

蔣昊也聽見了那個巨大的敲門聲響，再加上舒鸞明顯不對勁的吸氣聲，只覺得要瘋了。

“說話！”

“蔣昊……”舒鸞忍住瑟縮道：“蔣昊，蔣昊。”

“乖，你別慌，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。好好說。”

舒鸞深吸了幾口氣才成功從牙縫間擠出了幾個字道：“他……來了。”

“誰？”

“他……我，我爸爸……出獄了……”

蔣昊一驚，隨後道：“你在哪裏？”

“客廳。”

“聽好了。”蔣昊道：“千萬不要開門，不要開門知道嗎？”

舒鸞不停地點頭，隨後才想到蔣昊看不到，於是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你將沙發給推到門前擋住，然後回房間，鎖門，報警，明白嗎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重覆一遍我說的話。”

“推沙發……回房間，鎖門，報警……”

“對，沒錯，別掛斷手機。”

舒鸞於是打開了擴聲功能，然後去將沙發給使勁兒推到門前。

夏洛特之後馬上跳上了沙發的扶手，威風凜凜地瞪著大門，讓舒鸞不由得有些安心。

敲門聲停了下來，舒鸞透過貓眼往外看，就見一個兇神惡煞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前吆喝，他腳邊躺著一個女人。

正是自己的助理！

舒鸞明白了，想來是自己的父親找到了公司去，而不明白其中曲折的助理便帶他來到了這裏。

達成目的後這男人的真面目便暴露了，助理想來是為了阻止他而被打暈。

“那裏頭的是我的兒子！我找他怎麽了？怎麽了？”中年男人晃著手中的出生證和身份證。

“但是先生，您這樣給其他居民造成了困擾……”

社區保安正在制止男人，兩人的爭執愈來愈激烈，看起來隨時都會動手。

沒事的……

舒鸞深吸一口氣，回房鎖門和報警去了。

“沒事的，鸞鸞。我馬上回去，明天就能到了。”

“嗯。”舒鸞靠在床頭上，緊緊地握著手機。

“如果他真的進來了，你就和夏洛特一起打他。別怕，他打你你就打他，拼命打。”

舒鸞不說話了。

“但是不要擔心，他進不來的。”蔣昊寬慰道：“今晚我陪著你，不怕。”

“好。”

舒鸞自然是睡不著的，而過了片刻就聽見敲門聲。

“是舒先生嗎？我們是警ｃｈａ。”

“舒先生，你可以開門了！”保安道：“那個男的走了。”

舒鸞松了口氣，起身開門，夏洛特一直在舒鸞身邊警戒地觀察著四周。

門外站著兩個身穿整齊制服的男警和保安。

助理已經醒過來了，揉著發疼的後頸面色蒼白地站在一旁，似乎是被嚇壞了。

“你說的那個人呢？”其中一個警ｃｈａ開口了。他們收到的是有人試圖擅闖民宅傷害人，還制造噪音擾民的報案。

“走了。”保安道：“他和我吵了一會兒，見舒先生一直沒開門便走了。”

警ｃｈａ微微蹙眉，似乎在思考這案件的真實性。

“汪汪！汪！”

夏洛特忽然跳了起來朝長廊的盡頭咆哮。

舒鸞心底一顫，果然就見男人再次朝自己的方向而來。這次，男人手裏還拿著斧頭。

保安瞪大了眼，敢情這人是去拿武器打算把門給撞開？

“臭小子！！”

兩個警ｃｈａ也迅速反應過來。

“先生，請您放下手中的武器！”

“是的，有話好好說。”

男人一楞，看著勸架的警ｃｈａ，心道他可剛從監牢裏出來呢，還是不要招惹這些穿制服的為妙。

“好小子！”

男人“呸”了一聲，惡狠狠地瞪了舒鸞一眼，之後轉身走了。

事情勉強解決，警ｃｈａ和助理之後也回去了。

舒鸞抱著夏洛特回屋，鎖門推沙發。

隔日，天蒙蒙亮舒鸞就被手機鈴聲給驚醒了。舒鸞原本不想睡的，但藥性上來也耐不住，因此一整晚昏昏沈沈的，手機鈴聲雖然細微，但也能讓他迅速清醒。

“鸞鸞，開門。我到了。”

蔣昊？

舒鸞心底一喜，快速地跳下床朝大門而去。

開了門，果然就見高大的男人拉著行李箱站在門外，含笑看著自己。

舒鸞於是上前抱住了他。

頭貼在蔣昊胸前，舒鸞只覺得心底輕了不少。

蔣昊低頭親了親舒鸞的額頭，問道：“有沒有受傷？”

舒鸞搖頭。

蔣昊牽著舒鸞進去了，夏洛特見到主人也上前蹭了蹭。

屋內還有之前舒鸞買的食材，蔣昊便順勢用那些食材來做早飯。然而早飯剛做好，端上了桌子還沒開動外頭又傳來吆喝聲了。

蔣昊坐在桌前，雙眼微瞇。

可以說是，很煩了。

放下了刀叉，蔣昊對舒鸞笑道：“你繼續吃。”

有蔣昊在，舒鸞勉強壓下了心中的焦慮點頭。

打開門，就見男人舉著斧頭聲音沙啞道：“舒鸞呢？”

“你找他做什麽。”

看著眼前的男人，蔣昊只覺得厭惡，打從心底的生理厭惡。自從小時候與這男的打過一次交道後，蔣昊只恨不得殺了這個如此欺負舒鸞的人。

“不關你的事！”男人道：“那是我兒子！”

“你可不是什麽警ｃｈａ了吧？”男人冷哼了聲，揮舞這斧頭朝蔣昊砍去。

“蔣昊！”舒鸞瞪大了眼。

“嗖！”

男人楞楞地看著蔣昊，就見斧頭被蔣昊半空攔下了。蔣昊手握住斧柄，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。

男人使力想把斧頭給拉出來，但卻紋絲不動。男人已經用了全身的力氣去拉扯，但蔣昊似乎很輕松就能握住那個重物，於是心底不禁詫異和忌憚。

還未想好要怎麽做，下一刻，男人卻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。

“碰！”

蔣昊笑道：“我雖然不是警ｃｈａ，但我身手比警ｃｈａ好，而且沒有警ｃｈａ的職業束縛。這就很讓人頭疼了，是不？”

舒鸞楞楞地看著蔣昊將男人撂倒在地，把他的手反折到背後。隨著沈悶的“哢嚓”聲，伴隨著男人的慘叫聲，只見他的手慢慢以奇怪的形狀軟了下來。

“滾。”

蔣昊話音未落，男人便狼狽地爬起來逃走了。

蔣昊搖了搖頭，轉身笑道：“繼續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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